日军老兵回忆缅甸丛林除了食人虎,还有以割
二战期间,当日军横扫东南亚攻入缅甸后,随着他们日渐深入缅甸山峦叠嶂的丛林地带,疾疾与寄生虫迅速消磨着他们坚定的意志。令日本人的麻烦雪上加霜的是,他们遭遇了两类同样前所未见却同样可怕的掠杀者。
第一种掠杀者在士兵小田的运输排宿营于丛林深处的午夜时分,找上了这支12个人的小分队。当他们在一小片林间空地休憩时,运输队栓牢笼好的牲口开始无缘无故地惊恐不已,嘶叫跳跃着想要摆脱束缚。
随后,一只八英尺长的老虎从黑暗的灌丛中一跃而出,从后面发起攻击,将正跪在空场边侍弄篝火的哨兵小野劈头盖脸咬得粉碎。只听见老虎一声咆哮与一声短促的尖叫,这名士兵便命丧虎口,被拖入莽莽丛林之中。
后半夜,那些幸存者在空场的中心点燃一堆篝火,再背对着火焰围成了一圈,他们手中的枪支都子弹上膛,随时准备应付不测。
在白昼的光明到来之后,小分队循着遇难士兵的血迹追寻了足足两英里。最终,他们在一棵枝繁叶茂的菩提树下看到一汪猩红的血泊。向树上望去,倒霉的小野君被咬碎的骨头正悬挂在离地面十五英尺高的横枝之上。
从此,这只猛虎便成为尾随他们的捕猎者。几天之后,当这只老虎在附近一个村子旁的丛林里杀死了一名缅甸土著之后,日本人从另一棵菩提树上取下这名死者遗体的残肢,然后将它丢在树边的地面当作诱饵,他们又在距地十八英尺高的安全树档上搭建了一座守望平台。
那天夜里,虽然日本人在黑暗中全力搜寻老虎的踪迹,却只能听见午夜丛林瑟瑟嗦嗦的轻柔风声。时光流逝。在凌晨两点或三点的时候,随着一声预警式的野性嚎叫,那只老虎从树边的灌木丛里跳出,只一个纵跃,便箭一般地弹上了树顶守望台。
这头野兽的速度与力量——以及它闪亮得像在燃烧般的双眼——是如此骇人,以至于日本士兵登时从梦中惊醒。就在他们摸索着想打开步枪的保险栓时,老虎用它巨大的前爪击穿了小田右边一名士兵的身体。当它张开血盆大口咬碎了另一个受害者的头颅和脖子时,其他人竟只能惊恐万状地看着他一命呜呼。
极度惊恐再加上惊慌失措,这些士兵开始用他们的拳头和枪托击打这只老虎。最后,经过看似漫无止境的半分钟殴打、叫嚷与咆哮,老虎纵身跳下平台,在一排枪弹的追击下逃入原始森林。
在此后三年时间里,大约有两百名士兵在小田的运输分队里轮班当差,其中不少人被不同的老虎追捕、杀死并吞噬掉。但是在整个战争期间,没有一名小田分队的士兵曾经捕杀到这些老虎当中的任何一头。
如果说被老虎猎杀还不算足够可怕,在日占区较北方的地带,一些更恐怖的事件开始在后方支援部队中暗地流传。日本士兵经常被发现如熟睡般地躺倒在丛林的地表,但是再靠近检查,就会发现他们的喉咙已经被切断,双耳也遭血淋淋地割掉了。
另一些时候,日本兵沿着大路或小径行进时,会见到友军部队官兵早已倒地阵亡,他们的尸体上有一连串不规则的刺孔,而他们的耳朵也被以外科手术般精确的刀法,从头颅两侧干净利索地摘除掉。日本人已经进入了克钦人的领地。
无论是远古时代,英国人统治的殖民时期,还是今日支离破碎的缅甸共和国,缅甸在漫长的岁月里与其说是一个统一的国家,还不如说它始终以部落联盟的形式存在着。
虽然缅甸人的主体从血缘上看是藏人的后裔,但人种学者却在缅甸内区分出个操不同语言的部族。当代缅甸政府在本国境内承认了67种语言和8个民族的官方地位。
虽然这些部落中的大多数族人都是心性平和的佛教徒,但少数最为隔绝偏远的部族——尤其是芒人、纳迦人、克伦人和克钦人——都是原始万物有灵论的信仰者,几个世纪以来一直为独立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实际上,在英国殖民统治时代,英皇政府实在拿这些极端好战的缅甸土著没有办法,便听任他们自生自灭,将他们的部落范围划为禁地,不让那些开采缅甸富饶的资源——红宝石、蓝宝石、鸦片、海洛因、玉石与柚木——的势力擅自进入。
到年7月,日本帝国军队向北方推进得足够深远——已经深入到缅甸楔石形国土三分之二的部位——他们开始遭遇克钦人。
在大多数情况下,克钦人与日本人的早期交手都是有输无赢、惨烈血腥的。日本人面对又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缅甸文化与语言,便大肆屠杀敢于反抗其侵略的整个村庄,再将这片屠杀的血肉场付之一炬,直到曾经是村落的山头化作一片焦炭的空场。
鉴于敌我情势已定,克钦人精明地选择了不与日本人正面交锋,二战期间第一场真正的游击战拉开了帷幕。一开始,那些掉入“克钦陷阱”的日本士兵最先遭到灭顶的厄运。
克钦人的陷阱由名叫“袢击”的竹签制成:竹签的一端被打磨得如剃刀一般锋利,再淬火以强化其硬度,然后它们锋利的尖端还被涂抹上一层人粪。将这些竹签插入土中,尖锐的一端正对准打算跃入路边灌木丛寻求隐蔽的人体——成排的“袢击”被压弯,安置在狭窄的丛林小径上或公路的两旁,最后覆盖上一层茅草作为伪装。
当他们的陷阱装置完成之后,克钦人便在一个安全的距离之外埋伏起来。一旦一个日本士兵或一列日本小队走上这条小道,克钦人就会用他们古旧的燧发枪开上一枪,枪声一响,日本人通常会跳进路边的灌木丛里隐蔽起来,正好把身体插进“袢击”签上,其后果,不是失血过多而死,便是被腐烂的粪便感染上致命的丛林传染病。
为了提前知晓日军的军事行动,克钦人还发明了一套土法预警系统。他们砍倒竹子,将竹竿纵劈至一半的长度,然后将一英尺长的木棍塞入劈开的竹筒中间,再把一条绊线连在这些“击发棒”上。克钦人将这些绊线的另一端拉过密林小径或马路,打桩钉入土中。
当日本士兵在行进中落脚拉动绊线时,“击发棒”会从嵌入的竹竿内弹出,令原本撑开的竹子两半“啪”的一声重新合拢。这种声音在半径半英里之内的丛林中清晰可闻。
最后,尽管日本人继续在丛林中开辟新的小径,而不是沿着原有的道路前进,但克钦人在这方面比他们的敌人更为老到。作为靠狩猎获得主要食物来源的半游猎民族,克钦人几乎完全用不着小径或大路,他们更青眯在灌木丛中巡游茂密的热带丛林。
对日本人来说,克钦人是一支如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出没在碉堡和宿营地周围的可怕敌人。小田和他的日本战友从不知晓克钦人究竟在什么地方。
“他们无处不在,却又难觅其踪。这真是太可怕了。”为了回击克钦人残酷的“影子战争”,日本人中止了他们向缅北推进的步伐,而对于盟军来说,他们日后重新夺回仰光的第一个根据地也总算有了着落。
年8月,随着日军在密支那停住了北上的行动——这里刚好是缅甸由南至北英里国土总长度三分之二处——英国飞机开始在克钦村庄与稻田的上空俯冲,投撒用英文和克钦人主要语言景颇文书写的传单。
这些宣传资料上印有盟军的通告:待到秋天稻米收获之后,英国军队将重返缅甸。传单上还夸耀说,那时英国人和克钦人将“把日本佬赶回曼谷去”!而实际上,完成这一任务的是数万英勇无畏的中国远征军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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