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猎人回忆原始丛林里的乞丐,包里藏着一
胡龙被捕后,很快也交代了老海的事。
老海暴露是发生在胡龙袭警的前几天。那天老海按照与警方的约定去汇报工作,地点在一个农民家中,不巧被胡龙境内头目的手下撞见。
他发现老海和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接头,就在不远处盯梢,直到看见两人从农户家里走出道别。他觉得老海可疑,就跟头目做了汇报。
之后,老海在镇子里晃悠了几天,手上的钱花得差不多,就打算买点“卡崩”烟过来卖卖,顺便见见女朋友。没料到一回金三角就被胡龙抓住,在刑房里受尽折磨。
胡龙本打算杀了他,但是几天后大客户何武林要与胡龙会面,入境风险很大,而老海的情报是个契机。这是毒贩们会使用的一种卑鄙手段。他们会在交易前故意走漏风声,在消息中降低毒品数量和武装力量,如果警方上当,派来的人手不够的话,他们就有机会成功。
于是胡龙让老海给警方传递假消息,让警方减轻对胡龙越境的防范,自己带着武装力量强行冲关,才最终酿成四人重伤的惨案。
知道事情的原委后,我问杨青云:“为什么老海会选择自杀?”
杨青云表情复杂:“出了这么些事情后,麻子算是彻底暴露了,在这一带已经失去了存活的条件。就算我们警方放他一马,不予追究,其他犯罪团伙也会将他除掉。与其被别人杀死,他选择了更体面一点的死法。”
杨青云的话让我心情沉重。也许是同为卧底,我对老海的死,有种近似战栗的感触。
老海无父无母,也没什么交心的朋友,唯一亲近的人是在金三角的女友。如今他死了,在这片没有名字的原始森林里,我不知道有没有人为他流泪。
回到金三角后,我继续做着掮客,准备找个恰当的时机,抽身离去。
我所在的小镇日子虽然简单,但发生的事情都不简单。昨天还是一个活脱脱的人,第二天就可能曝尸荒野。几天之后,我突然消失了,当地很快起了传言:莫平太贪心了,什么事情都敢接应,被一伙贩毒的人给做了。
就这样,莫平这个人从金三角这片土地上消失了。
在隐藏地点等待一周后,某天凌晨两点,我顺着水塘寨的小路偷偷摸到老莫屋后,敲了敲他的窗子。
“谁?”老莫一下就吓醒了,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枪来。
“是我,莫叔!”
“你他妈的吓我一跳,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来找我了。”老莫抱怨着把门打开,带我去了地下室。
“大神好送,小鬼难缠。”我笑呵呵地跟着到了地下室,“莫叔,这次来找你,是因为张惊天的事情,梁局长让我来打探一下张惊天的过往。”
老莫说:“又是姓梁的,没完了?”
我宽慰老莫:“这是最后一个忙了,只是贡献一点情报,而且对你也没什么影响。”
老莫说:“张惊天这个人我只是听说过,不是太了解。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与他打过交道,他叫做弘,在勐古那边挨着边境的一个寨子,你去那里碰碰运气看看。”
这几天隐姓埋名的日子,我总是担惊受怕,害怕像老海一样被毒贩们找到。到了老莫这,这份紧张才舒缓下来。拿到线索后,我在老莫的地下室睡了一天,第二天夜里才又偷偷潜出水塘寨,往西边去找弘。
我按照老莫的指引,多次打听后终于在边境的一个小寨子找到了弘。黑黝黝的弘枯瘦如柴,眼睛深陷,病殃殃坐在那快坍塌的小房子前晒着太阳。
听见我走进院子,弘稍稍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看我:“你是谁?来做什么?”
我说:“我想和你打听一个人。”
弘不相信:“和我这样一个废人有什么好打听的?”
我拿出一张照片给弘看,弘记得张惊天:“我救过他一命,可我当时不知道他是毒贩,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毒贩。”
“你知道他多少事?”
“很多,他来到果敢老街之后的事,我基本都知道。现在张惊天出名了,可我认识他的时候还像个乞丐一样。”
弘给我讲了他与张惊天的故事。
张惊天离开姑姑家,到了果敢老街谋生。他本想贩毒,可身上只剩几十块钱,最多能买得到几克海洛因。张惊天要想做大买卖,就迫切需要积累资本。
在老街有不少国内的老乡,他会木工,就在当地加入了一个盖房子的队伍,做起木工赚钱,一天六块,在当时算是不错的收入。盖房子的工头叫老何,在这一片待了很多年,晚上闲下来,喜欢跑到赌场去赌博,张惊天与他熟络后,也动了心。做木工来钱太慢,不知道何时才能攒够毒资,不如去赌场搏一搏,输赢也认了。
果敢的赌场没有什么门槛,哪怕你带着五块钱也能进去赌上一把。也正因为门槛低,赌场里热闹非凡,有全身闪耀着珠光宝气的有钱人,也有衣着寒酸的穷人,有上了年纪的老人,甚至有身上背着娃娃的年轻妇女。赌法上更是应有尽有,百家乐、挖豹子……每一张赌桌都围满了渴望赢钱的赌客。
老何每次都会带着二十块钱,输完为止。他的主要乐趣还是看别人大赌,哪里桌上的钱、筹码多他就凑去哪里看,那比他自己赌还过瘾。
张惊天只会玩挖豹子,他的运气很好,带着一百块钱进去,居然赢了一千多块出来。老何对他竖起羡慕的大拇指:“老弟,干得不错,我们出来苦一个冬天,顶多也就能带回去这么多钱了。”
张惊天第一次尝到赌博的甜头,为表感谢,请老何吃了一顿宵夜。后来的两个月,张惊天每天晚上都要去赌场,在赌场,他认识了贩毒生涯中的第一个贵人,老王。
老王时不时会出现在赌场,手里拿着一叠钞票,大把下注,从不计较输赢。老何跟张惊天说过,像老王这样的人不简单,是替人牵线批发毒品的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惊天急于进入贩毒圈子,他想,这也许是迈出第一步的突破口。有一天晚上,老王输得精光,叹了口气就离开了赌场。张惊天赶紧跟着出去,追到了门口:“老哥等一下。”
老王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你叫我?”
张惊天说:“想请你喝一杯酒。”
老王警觉起来:“你是什么人?”
张惊天回答:“想发财的人。”
老王知道他的目的,笑了笑:“我不喜欢喝酒,只喜欢女人。”
张惊天表示明白,带着老王到了一排破破烂烂的石棉瓦房,那是老街的红灯区。在一个小屋子前,老王看中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进了房间。张惊天在门口等着,等老王心满意足出来,对张惊天表示满意:“你小子懂礼貌。我看你也没干过这行吧?像你这样鲁莽的人还真是少见。”
张惊天说自己是第一次来,不知道个中的门道,希望老王能够带他上道。
两个人到了赌场边一家烧烤店坐下来。
“有买家吗?”
张惊天摇摇头。
“你可真是个人才,没有渠道的事情你都敢干!需要我给你联系买家吗?”
张惊天有自己的打算,他想靠自己闯出一条路子来,于是便委婉的拒绝了老王。
老王又问他:“什么时候去?”
张惊天说:“一个月后。”
一个月后,张惊天差不多赢来了一万多块钱,这足够买一公斤海洛因了。他找到老王,给了他五百块,让他带路拿货。
老王主要混迹于勐古这一带,果敢老街不是他的地盘。勐古是中缅边境上的一座小镇,走私犯罪猖獗,算得上是毒贩的天堂。有嚣张的毒贩甚至在镇上设立起“办事处”。
老王带着张惊天去了勐古,在一个土基墙围起来的院子前停了下来。院子毫不起眼,但门口有人把守,这些人认识老王,只是对张惊天仍有提防。老王连忙说是带来拿货的,那人才开门放他们进去。
一进门,张惊天闻到院子里有一股类似于氨气的刺鼻气味......
转载请注明:http://www.abuoumao.com/hykh/2755.html